近日，东曜药业刘军博士做客易贸云峰会，在海通证券医药行业首席分析师余文心的主持下，与荣昌生物房健民博士、恒瑞医药陶维康博士热聊ADC产品竞争格局、行业发展趋势及未来商业模式。在此，我们也将分享刘军博士在直播中阐述的观点。

Q：最看好的下一代ADC的靶点或者技术趋势的方向是什么？

 

A：ADC是一个综合的系统性的研发技术，涉及到的因素也比较复杂。就靶点来讲，相较于其他大分子抗癌药物，ADC在实体瘤和血液瘤领域成药机会可能更大些，未来在这个领域也会有长远的发展。另外，原先有一些单克隆抗体由于细胞杀伤效果不佳无法成药，ADC可以弥补这一缺陷，所以这一类靶向性药物的开发也会比较有前景。

 

Q：更看好ADC还是双抗，或者其他技术？

 

A：相对双抗、多抗来说，ADC药物的作用机制（MOA）在大的层面上相对清晰，尽管有些更深层的作用机理还需要持续探索。另一方面，相关技术，包括偶联技术的发展，payload的作用及选择的多样性等，都有了比较好的进展。我认为ADC在接下来这段时间会有持续的上升发展趋势。

 

Q：如果把最好的靶点、连接子、毒素和偶联方式凑在一起，就能拼出最好的ADC吗？

 

A：绝大多数情况下不太可能。ADC分子每一个好的一部分，相对来讲只是有自身的性质好，但是把它们组合起来，并不能就等于一个好的ADC分子。衡量一个ADC分子的好坏标准，首先是看不同适应症的病人最终是否得到好的治疗效果，而最好的靶点、连接子、毒素和偶联方式凑在一起得到的一个ADC分子，并不等于具有好的治疗功能去满足临床未被满足的肿瘤患者需求；此外，除了分子结构的讨论外，一个药品是否能够成功，整个药学研究包括CMC以及临床策略，都要整体考量。成功与否都是一个综合效果的最终体现。所以，还是要Case by Case来评估。

 

Q：东曜药业的CDMO发展迅速，而且ADC已经占到了整体CDMO业务收入的约60%。ADC的研发和生产相比传统的单抗难点在哪里？特别是在后期，业界有什么公认的障碍？如何能够改善这些情况？

 

A：ADC不是由单一的抗体、linker、payload中某一个元素单方面强就能决定成药的结果，需要综合考虑整体的设计和开发，比如ADC核心的偶联技术的CMC就非常具有挑战。目前，单抗的CMC平台技术相对比较成熟，没有过高的技术门槛。但是ADC的工艺开发，要兼顾大小分子的亲/疏水性、偶联的均一性、稳定性等等，从而提升整个ADC分子的稳定性，这个难度远高于抗体的工艺开发。另一方面，由于ADC含有高细胞毒性的组分，必须保证研发和生产的安全性。按照监管部门规定，ADC要在隔离器中进行毒素的相关操作以及制剂灌装等，对人员保护和环境保护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，也因此大幅增加了开发难度。

 

东曜药业从2013年涉足ADC，当时情况下选择了工艺难度非常大的非定点偶联，这对CMC工艺开发，特别是对ADC关键质量属性的分析能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。经过七八年的摸爬滚打，现在这个项目到了临床三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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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助这个项目，东曜搭建起了ADC完整的产业链平台，锻炼出经验丰富的团队，以及获得药监部门核准的符合GMP的完整质量体系，这也是东曜药业作为ADC CDMO平台的一个优势，为我们和ADC创新药公司的合作服务提供宝贵的经验和质量保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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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东曜在ADC近十年的历程可以帮助现在开始涉足这一领域的biotech少走弯路，从而更快更好地把ADC项目推向临床以及商业化。

 

Q：医药行业是一个供给创造需求的行业，这个行业长期的前景毋庸置疑。但是在短期，可能是几个月也有可能两三年，医药行业面临了资本寒冬，未来肯定也不是每一家企业都能起来。作为企业的CEO，在一线的经营中间肯定也面临非常现实的问题，就是钱的事，如何规划，怎么赚，怎么花。还有一点，一年以前，资本市场不关心企业能挣多少钱，反正有管线有故事就行，但是现在，我们关心砸下去这么多钱，什么时候能回来，能给市场创造回报。

 

A：这一点，我们深有体会。一个公司最重要的，首先是能够活下去，做到可持续发展。当资金比较充足，或者是投资环境比较好的时候，大家没有将“活下去”当成一个问题；当投资市场不好的时候，“活下去”成为了首先要考虑的问题。东曜药业在2019年上市的时候，已经清醒意识到这些潜在的风险。而伴随着产业的变化，目前这个问题也越来越被重视。

 

东曜药业早期的定位是biopharm，也因此在公司成立初期除布局产品管线外，同时建立了工艺开发平台和相应商业化的能力。在2020年，我们开始进行业务调整，在研发上精简化，转而利用东曜在生物药工艺开发平台和商业化生产方面的突出优势，开拓CDMO的市场。目前，公司已经明确了CDMO的转型策略，未来也会倾斜更多资源。

 

在这里，我想分享的是，东曜药业走过的路，对很多国内biotech公司都具有参考作用。在现在的行业背景下，除了要把钱花在刀刃上，也要更加有效地利用每一笔资金。药物开发是一个系统性工程。一家biotech是很难在一开始就能兼顾研发、工艺开发及商业生产，即使是大型医药公司也需要多方位的合作。国外不仅仅是biotech，还有许多biopharm，甚至是竞争对手的公司都在相互合作。我觉得，最重要的还是要在产业链中最大程度的发挥自身的最大优势和价值。

 

Biotech的创新性应该是最原始最大的驱动力，但是在成药过程中，CMC实际上也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。所以，ADC的开发更应该加强合作，使自身的能力得到最有效的利用，加速项目的推进速度，而不要把一些精力放在自己不太擅长的地方。

 

东曜药业坐落在苏州工业园区，这里的biotech公司非常多，如果大家都在买地、盖厂，建立自己的CMC团队，在药品还没有上市前就开始建商业化的规模，其实这并不是一种经济有效的方式。

 

我们知道商业化生产的建设是阶梯式的，必须提早布局。但是药品研发是渐进式的，甚至商业生产的规模提升也是渐进的——在上市的早期，每一个新药销售都有爬坡阶段，如果企业的产品管线不是很丰富，光靠一两个产品很难支撑整个商业化体系。在中国，这一点更加有挑战。特别是ADC生产， 监管部门要求原液、制剂生产都要尽量在同一个site。

 

在当前人人都要有效使用资金的情况下，强强合作的方式是一个极为有效的解决方式。也能尽快推进研发管线，让社会效益最大化。

 

合作共赢是接下来的趋势。即使同为CDMO，也有很多合作的可能性。中国需求非常多，我们期待行业合作能够把整个行业的水平提升上去，而不仅仅是一两个公司的发展，很多的情况都是需要互相支持，整体提升的。

 

Q：东曜药业有自己的产品，现在又做CDMO，如何让客户放心？

 

A：我早期做CRO服务国外客户的时候，哪怕你是一个纯的CXO也会面临这个问题。大家最关心的核心还是IP保护的问题。从这个角度来讲，首先在IP保护上要有一个敬畏之心，不管是有自研产品同时做CDMO，还是只做CDMO，都要高度重视IP。国际大公司也有既做药物研发又做CDMO的例子，而没有客户质疑。东曜药业作为一家香港上市公司，非常强调IP的保护，也严格遵守相关规定。

 

另一方面，CDMO的服务更多的是工艺开发和推进，主要还是依靠技术的优化，IP的程度不像CRO那么难以界定而敏感。东曜药业现在已经转向这块业务，而不再聚焦新药开发，所以更能使合作方从工艺开发的经验中受益。